回家的路 14季
拖 乌 山
这张是已经下山后拍的了
次日晨，5点起床。洗漱一干完毕。5点30准时出门，捡了老板的第一笼包子。开始骑车爬坡，之所以早起，是对今日的行程完全没有概念。到底有多远，路况如何。再者，下拖乌山后便是托乌乡，历来民风彪悍；早有耳闻。临行前，几个朋友再三劝阻，就因为这拖乌乡一说。拖乌乡打劫并非空穴来风，此处天高皇帝远，王法也鞭长莫及。何况是我们的“公民法”。
骑行一个两个转弯，感觉很累。便下来推车了，其实，骑车无论长期骑还是偶尔骑。最难的就是刚开始的第一次感觉疲惫。如果这一次坚持下来了，那后面的就可以等着身体麻木的坐重复性运动了。
只是，我今日还有很多路途要走，不想上午因为爬山消耗太多体力，所以这也是今晨这么早起床的原因。且走且吟，似乎走了5公里后。天应该已经蒙蒙发亮了，可是雾气太重，细细看去。一米开外的路边，已经呈现高原草甸的状态。
娇小的灌木丛和草甸，偶有几株高山冷杉和柏芝树。薄薄的草甸上开着一些小花，我想停下来看看，或者坐在草甸上。休息一下，但想着今天未知的路途。还是抓紧上路，就这样且推且骑。早上9点到达拖乌山顶，我感觉应该是到顶了。对面有车开始过来，打的双跳灯。很慢。和我的速度差不多，我开了所有的灯。电筒打到闪烁，缓慢行驶。能见度只有5米，3米内才能看清到底是什么车型。可以说是大雾弥漫，非常弥漫。
感觉有点下坡滑行的感觉了，我停车，拿出手机一看。上午9:10分。山顶依然伸手不见6指。这下我能理解，为什么野外经验丰富的人也会迷路了。要不是有一条国道，现在把我扔在这里，我也会迷路的。三米以外，完全看不清东西。天气冷的我瑟瑟发抖，我已经把我带来的衣服全部穿完了。一条牛仔裤，三件T桖，一件抓绒外套。可是，现在只是略有下坡，我已经感觉手指麻木，上牙打下牙了。
我停下车，抽了一支烟。吃了剩下的几个包子。休息了一下，盘腿而坐。
继续前行，一路大声颂大明咒给自己壮胆。
恰在此时，前方一个神秘黑影出现。我闭口提气，向前追去。细细看来，尽然也是一哥们在前面骑车；我欣喜若狂。叽里呱啦的叫着冲上去，叫停了他。他从山东骑过来，已经骑了1个月了。计划去香格里拉。然我最诧异的，昨日他在哪里睡？莫不成在这拖乌山上？
他说，他昨晚5点过到栗子坪。今晨4点开始爬坡。我的神啊，我以为我已经很刻苦了。5点就起床。没想到人家4点就起来了。其实，5点没有电筒。马马虎虎还是能看见点路的。可是，4点就真的要电筒了。
再者，山里气温早晚温差极大。4点的温度恰是一天之内最低的一段时间。反而5点之后，其实，气温就慢慢开始回升了。如此这般，我在想。我这个疯子的称号，是否应该让给他了。
因雾气太浓，车速极慢。10:30终于看到过山后的一家人，以在路边加水为生。他感觉车胎不对，下车一看。果然是爆胎了，因为天气太冷。我不想停时间太久了，我知道，越往山下走，就会越暖和，指不定一会我们还能看见太阳呢。几个孩子围上来看我们，我把昨天剩下的半包饼干给了他们，那些孩子很明显脸上都有高原红。现在已经穿了4件衣服。
我把我的备胎给他换上了。
修车时候回首一看，丛山苍翠，雾在离我们几百米高度的山腰。像一条美丽的丝巾，裹住了山的头。
顺路看去，来时的方向是起伏的大山，将去的方向略显宽敞，也是山峦起伏。
辞别加水站，我们以35码的均速出发。因是下坡，很是欢快。过拖乌、彝海、扯羊。风光无限好，呈高原生态。只是很冷，非常冷。
在扯羊那里要好一点了，雾气很高了。我们在一个桥上坐下，他拿出几个苹果。我靠，我真是服了他；他尽然背了8个苹果爬拖乌山。当时我原话说出来的时候，他只知道笑。
我们吃苹果的时候，一辆拉满货物的大车从桥上过，抖动得厉害。他像 是有点被吓着了。想拔腿就跑，我一把拉住他：别跑，没事的。
他速度跟不上我。我爬到扯羊隧道口子的时候就在那等他，路边搭建很多帐篷。路下面放着一些牛羊和马匹，我正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帐篷的时候（其实，看着一路上来的河滩，我已经能猜出几分了）正好几个孩子过来了。我给他们问好，他们很友善。一问当地两个老人，才知道。今年6月份的那场洪水不光冲断了成昆铁路几个小时，这里还有很多村民与世长辞了。房子没有了，家人没有了，土地没有了。对于一个农民来说，还有什么？那些帐篷啊。。。。。
他妈的。
有个小家伙还用背带（一种背负小孩的“工具”）背着他弟弟或者是妹妹吧。我给他们照了一张相。一个个抢着要看，后来，当拖乌山上捡来的哥们（到现在，我只知道他姓张，后来走的匆忙。也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上来的时候，我让他帮我和孩子们照了一张。扯羊隧道长1420M。有了在友谊隧道（去汶川的路上）掉了两颗牙的经历，我知道该如何过隧道了。
过了扯羊隧道，从半山腰上看山下的村庄。很是漂亮。祥和，安宁。
黑红的土地，裸露着他的脊梁。已经收割的黄豆或者玉米杆，簇着一块块枯黄的土地。稀稀拉拉一些苦荞地，绿油油的星罗密布。几户人家，坐落在山脚。柴垛插起一个院子周围的篱笆。几只鸡在院子周围游荡，一条狗栓在土夯的院子里。炊烟未起，孩童嬉闹。房前屋后，几株偌大的核桃树。108国道从房子后面绕一圈，衍生到天地山河交接的地方。
再往下行，两个孩子正在路边用斗车推玉米棒子。我停下车去帮他们，不料我还没走到，他们已经推上来了。
公路两边全是沙地，细细的白沙。据说修这条高速路的时候，很多沙子都直接从这里拉走的。从地质上来看，原来这里是一个湖泊，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干枯了。留下一坝子的细沙和鹅卵石。
在当地的彝族嘴里，还留下了很多故事。只可惜，我没有时间听彝族老人将那些故事娓娓道来。那些关于火，关于水，关于石头，大山，树木，悬崖和天神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