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乱情迷的湖州一夜

2010年1月15日，浙江湖州

俗话说，三日不写手生。为了给即将到来的论文时间找点语感，决定胡言乱语几日，然后闭关修行。

我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方位嗅觉，每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总是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精准地走到最繁华的地带，在湖州也是这样。从汽车总站跳上2路公交车，一路坐到湖州五中，我在校门口吃了三两喷香的酱香饼，穿过一条长长的巷子，看到环城东路的路标。掂量了距离之后，我打12580退掉环城西路上的锦江，沿苕溪东路一路向西，没有拐错一条道，精准地走过人民广场，汇入熙熙攘攘的人民中。哦，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历史的动力！

晚饭吃“江南小厨”，我惊讶地发现，他家完全是“真功夫”的山寨版，汤碗和调羹都毫厘不差。小姑娘给我端来饭菜时，我涎笑到，你家是真功夫亲戚啵？被直接无视，靠的咧！吃完饭夜幕已深，回去的路上肩膀隐隐作痛，心下暗自忐忑，明日必欲驰骋沙场，倘吾旧伤复作，如之奈何！虞姬虞姬奈若何！遂拐入一小街，红灯迷离，美眉凭栏相招，香波远递：大哥按摩耶？保健耶？NO按摩，NO保健，爷要拔火罐！哎哟，那您去那家盲人按摩嘛！靠的咧，上次被曹市的妙手神医施大爷折腾得骨头都快碎了，今日需找个手软的。挨家寻觅，到处爆满，技师排到一小时以后，湖州人民活得真是得瑟啊！

暗自寻思，今日这火罐，非拔不可！真是皇天不负有腿人，连拐两条巷，还真让爷给找到了。上床开拔，说我颈椎不好，你给整整。那娘们毫不含糊，一罐上颈，骨头跟碎了似地嘎嘣作响，挣扎呀，呻吟呀，爷不行了，不行了，赶紧撤掉，脖子断了啊！说断不了，我一天拔多少个呢！忽就想起小波咂摸过的《水浒传》里那句话：你这厮，只是俺手头的一个行货！

高手出招，你死鸟都不晓得咋过死滴，说时迟，那时快呀，噼里啪啦一阵烫，我肩膀上横起一排小瓶儿。缓过气来，想恭维两句，说你好年轻啊！那娘们冷笑两声，你说我多大？我闭眼镇定一秒，90后吧？活活活活哈哈哈哈，我娃儿都两个了，大的快有你大了！我再次闭眼镇定两秒，哎呀真的好年轻嘛！顿时笑靥如花，手劲渐缓，跟我讲起些许江湖旧事。

旧事一：某顾客，五十出头，本地人氏。年轻时闯荡江湖，云游四方，天边夕阳映上他的脸庞，映着他那不安的心，那无尽的旅程如此漫长，他是永远向着远方独行的浪子，她是茫茫人海之中他的女人……奈何韶颜稚齿，空对牙床，绮罗弦管，长伴寂寥。这女人难耐寂寞，终于上了别人的床，而且一上就不想下了。浪子打拼多年，事业有成，衣锦还乡，结果媳妇儿坚决要离婚，苦苦哀求，奈何去意已决，终不能挽回。人生五十古来悲，用青春赌来的明天，哪知是老来戴绿帽！纵有金山银山，挡不住妻离女散，而今终日悲苦，四处按摩聊以慰藉。

太史公曰：自古贼床不可上，人伦不可违，荡妇不可养。然则此人逐名利于海内，抛娇妻于空房，虽家财万贯，终至晚景凄凉，闻道者可不戒乎！

旧事二：某烈女，贵州人氏。二八花季，嫁与村中情郎，齐眉举案，秦晋相谐。越明年，生一娃不带把，婆婆不快，令其再生。越明年，复生一娃不带把，婆婆嚎泣：直如此无福耶？适逢国家“计划”，婆婆遂将二人逐出，临行恶嘱：不生个带把的不准回家！烈女自忖无计，心下凄凉，空山新雨后，自挂东南枝。不意被情郎救起，相拥大哭。从此远走江浙，连生四娃不带把后，终得一把。然其心已伤，自誓永不回家。年近不惑，犹漂泊如浮萍，每逢佳节，二人形影相吊。

油条王爷曰：我日他先人板板，女人何苦为难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