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手记－冬日流离－德国－科隆

科隆

一出科隆火车站，便看到了科隆大教堂。在暮色苍茫里，我仰望这座建了630多年，却保留完美的统一风格的“欧洲最高尖塔”，感觉到一种凉——空旷与孤高的寂寞，却又异常的丰盈。教堂地面的石砖，一小块一小块的方砖，因为长久的时光揉搓，有细腻的色泽和陈旧的美感。从穹顶大窗洒进来的阳光，一束一束地倾泻下来，有隐约的音乐缓缓流动。这样的教堂，很想在里面静静坐一天，便会慢慢回忆起前生的印迹。

教堂的旁边即是著名的莱茵河，我曾经看过一张照片，一个清苦的传教士走在莱茵河畔，背景就是科隆大教堂，那个教士一身布衣，面容安详淡然，他的眼神那么平和，又那么愁苦，仿佛是行走在去往天堂的路上。

小时候，爷爷家附近就有一个教堂，我记得我十四五岁时穿过那些蔷薇花墙去看破败的教堂，里面经常停电，烛光中的牧师正在念《圣经》。他说，爱是恒久的忍耐，是包容。我在黑暗中，发了很长时间的呆。每次去王府井都要去看它北面的一个教堂，很多年轻人在那里拍婚纱。夏日的夜晚，还会有如风般的少年在那里玩滑板和车技。我喜欢那里，即使在喧闹的王府井大街，它也安静而清凉。

我必须承认，我对教堂几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迷恋。就像我对一个男人的爱，与生俱来，打也打不走，赶也赶不跑，根深蒂固，盘踞在心里。就像爱上宗教，无比虔诚的迷恋，静静靠近他，默默跟随他，远远关注他。这个结实有力的男人，他走路的样子、说话的声音、做事的神态，所有的一切在我眼里看来，都如此妥当。有的人，你找了很久才发现，他一直在这里等待你。也许根本不用找，只要是你生命里的一部分，或早，或晚，一定，能回到你的心里。我曾开玩笑地对他说：“哥，似乎我们已经做过几辈子的情人…”其实，这句话在一直我心里，并不是玩笑。他板着一张酷脸：“你知道我记性不好，一个月前的事情都不记得，别说上辈子的事了。”他就是这样薄凉，从来不会哄我。

夜晚的城市灯火辉煌，莱茵河水安静地跳跃出斑驳的光影，大群的白色飞鸟低低地盘旋，掠过水平，飞向天边。我在莱茵河畔遥望对岸的大教堂，庄严静默，没有星点灯光，却在万家灯火中永恒地存在，600多年啊，神韵不曾改变。原来，世间很多人和事，都不曾改变。就像我和哥哥，似乎做过几辈子的情人，今生，亦不曾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