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莫旗之一——列车上

09·8·15  （周六）出发

      晚7点，北京站前广场集合，乘1467次列车前往莫旗。

     北京正是三十多度的三伏天气，对即将到达的莫旗二十四度的气温很是向往。车站的气氛很是热烈。大环境是时值暑期旅游高峰，站前广场摩肩接踵的人群让你对中国人口众多的事实不容置疑。小氛围则是我们这群人：不熟悉的彼此相认，熟悉的如见生前友好，jiyuan和似水流年赶来相送，五里十里、长亭短亭。

      告别了送行者后进站。突然对北京站候车室的热有了感觉：这么热的天好像整个候车室就没有空调。进得车厢后在硬卧铺上落了座，人人已经湿透衣衫。19：55，列车准时离开北京。这趟车要走21个小时，明天下午5点到达讷河，行程1493公里。东北铁路网素来以快著称，如今北京-哈尔滨之间1250公里的路程动车组只用8个小时就可到达，平均时速超过150公里。我们此行的路线除了北京-山海关之间走大秦线而没去天津外，其余基本是沿当年下乡知青列车的路线走，沿途过大虎山、黑山、彰武、白城，倒是一次怀旧之旅。只是平均时速不到70公里确实是普通快车，但这比当年那趟知青列车还是快了不少。

      车出北京站东行，依次过二环、三环……，夜晚的北京显出一种现代化大都市特有的美丽，车水马龙、高楼林立，流光溢彩、辉映夜空，心中油然感叹人类创造的现代文明和祖国翻天覆地的变化。十几分钟后车过通州，车窗外突然闪过京杭大运河上美丽的现代公路桥，桥身通体透亮，在深邃夜空的衬托下像一个璀璨夺目的艺术品，横跨在千年古运河上。不禁想起京西北60公里处八达岭的夜景，那夜色中打了光的长城和身边这座河桥同样在在显示一种中华民族独有的美感，也仿佛在提醒我们要走出一条中国自己的现代化道路。

     车行几个小时，老知青们仍然交谈不断。几十年流过的时光、对复杂变革时代的种种感受和共同的莫旗知青情结都成为谈不尽的话题。感觉到隔厢旅客的侧目，也曾被列车员指出。那个女列车员扔过来一句东北话很是受用——“明天再唠吧”。呵呵，遵命。只是这列车上不到十点就闹关灯也忒早了。

09·8·16  （周日） 到莫旗

      清晨5点起来，车窗外已是东北的绿色原野。火车一个多小时前经过黑山、大虎山地区，那里是60多年前国共双方激烈争夺的战场，也是如今这条线上的列车员区分凉热分界的地方，“过了大虎山才凉快”，昨晚列车员曾经这样告诉喊热的我们。

      窗外的绿色和大片的葵花把我的思绪带回童年，耳边又回响起《我们的田野》那美丽的旋律——我们的田野，美丽的田野，碧绿的河水，流过无边的稻田……
那是一个美好的时代，一个充满理想和向上精神的时代，只是那时全然不知有后来的艰难。

京华烟云记童年，

曾是人间四月天。

豪情满怀离家去，

莫旗四十一年前。

严冬伐薪深山里，

酷暑搏浪嫩水边。

中年忽至老忽至，

且付他年山水间。

     这是此行前的几日在北京昆明湖畔有感于世事而写下的。如今已经懂得，那个虚幻的理想世界可能并不存在，然而人类仍然应当有社会理想，因为人类由此而前进。

       14：45，车过齐齐哈尔，车窗外闪过大片的嫩江湿地，心情也开始激动。我插队的博荣西拉金就在嫩江旁，夜晚都能看到讷河-拉哈之间夜行客车的灯光。我离开莫旗较早，听组里离开最晚的同学说过那时候孤零零看到南行列车灯火时的心情——那是回家的列车。

       17：10，到讷河，旗里派的车已在站外等候。这趟车中间一度晚点一个半小时，带队的酹江月不得不多次和莫旗接待方通报、沟通，怕他们多等，最后列车晚点20分钟——结果还算好。旗统战部副部长亲来讷河接站，显出对当年知青的一种礼遇。讷河风光无暇看，风驰电掣过嫩江。

      当晚入住尼尔基水库宾馆，标间240打6折144元旗里招待。晚餐在宾馆餐厅进行，以后的一周多数时间也是在这里吃饭。今晚统战部为知青代表接风，旗常委、统战部郭部长致欢迎辞。这里要感谢旗领导，也要感谢所有当年的莫旗知青，知道此举是针对所有知青的，我们几个人能有机会代表大家领受是一种荣幸。

       酒酣耳热，引吭高歌，尽兴而归。